碎片Ⅰ 姐姐
我没有父母。
但我有姐姐。
准确的说,是我从开始就没有父母,但是现在有了姐姐。
这么说你们一定很困惑吧,但是事实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姐姐说我们从出生以来就没有父母。
那是谁把我们养大的呢?说着我瞧了瞧姐姐纤细的手腕。
再敢小看姐姐的话你今天就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吧。每次问到这个问题时,姐姐总会用这个看似温柔的威胁来强行转移话题,但是姐姐肯定知道我一个人去上学是做不到的吧,真是狡猾呢姐姐。
啊?你说我这么大了应该自己去上学了?嗯,嘛,我也知道我是个男孩子,各方面都要早点成熟起来好早点保护姐姐,但是......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害怕一个人去上学啦!其实吧,是每次姐姐送我到校门口时,总有同学羡慕地往我这边看呢。为什么会羡慕?呃,好像只有我是有人接送的呢。
一开始我也吓了一大跳呢。之前我总是让姐姐不要送我,因为我可是男人啊,虽然还在上小学,但是姐姐说年龄根本不是人不能成熟的理由。上学这么简单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还有人送我,呜哇,这可是男人也承受不了的黑历史!绝对,绝对,会被同学们笑到毕业!所以看到姐姐偷偷跟过来时本来是想装作与姐姐不认识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没人笑,甚至大伙还都很羡慕地看着我。不惹人笑的话,也就是说,男人应该也不在乎有没有人送上学的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样是在装X,会惹人骂的。但是没办法啊,男人也有克制不住的时候,你就理解一下嘛。有姐姐,被人羡慕,嘻嘻嘻。
不管怎么说,我有姐姐。
我也很喜欢姐姐。
这就够了。
Part 3 变故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身后,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手上,是五颜六色的画板。
头上,是栩栩如生的鸟巢。
“好累啊~~~~~”
不好意思,忘了身边还有个笨蛋。说起来,我为啥会在这?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在准备午餐了啊。我得好好想想。
“噗哈哈,你这个造型真的蠢啊!”
别吵,我在想问题。
“笑一下啦,你这样会吓到客人的,来来来,看我这边,笑一下。”
都说了别吵,我在想问题。
“姿势摆的太僵硬了,左右再往这边来一点,慢慢挪,对对对,就这样!”
喂,别碰我,我真的在想问题!
“休息了,你们!”
店长你也别说话,啊,真是的,为什么都要打断我想......!
“一点也不辛......呜!你干.....嘛!”
“想个鬼啊!就是你这家伙害的我在这里当了一上午免费苦力!还笑!好笑吗!再笑啊你这笨蛋!”店长话音刚落,我就充分发挥了身为一名邮递员长期锻炼出来的速度,瞬间就绕到了B的身后用她的围巾勒紧了她的脖子,总用时0.34秒。还不错。
“咳咳咳......你快...快...手啊!我...不过...气了!”呵,小B同学,你以为我还是你见面时的那个自己吗?士别三日当挖目相看,你失策了!自从见识过你在人行道上的厚颜无耻后我就决定以后对你的求救要三思而后行。况且,你这一边求救一边还在对着我做凶恶表情一边还在玩命踩我脚是想骗过谁啊!
“她没事,不好意思,你接着说吧。”我强摆出一副笑脸来安慰明显已经进入害怕.jpg状态的店长。
“总!总之,辛苦了,你们可以走了!”说完店长颤颤巍巍地取下了我头上的装饰品,拿起了被我丢在一旁的宣传板。然后一边警戒我这边的动静,一边慢慢向后倒退回店里,进门时还狠狠地撞到了头......
确认店长真正回到店里后,我松开了扯住围巾的双手,B立刻就像是掉线人偶般跪倒在地,捂住脖子痛苦的喘息着。
“咳!咳,咳,你下手也太狠了,你......刚才绝对没有在演戏吧!”B愤怒地瞪着我。
“没办法啊,不演的像一点店长怎么会放我们走哦。”我朝着B耸了耸肩,“还有,这是你惹出来的事吧。”
“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商品架!脚滑!脚滑!不可抗力,跟我没关系!”
“......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听不懂。你在瞎说什么啊?反正肯定又是骂我的高级脏话。”
“道歉!给我马上向孟子道歉!向梁惠王道歉!还有你的初中语文老师!”
“呜!别,别......勒!死...死了!”
“你看你看,脖子这里就是被你勒的!”B很不服气地一边用手使劲向外扯她的衣领,一边用手指着脖子上一圈红色的痕迹。
“啊,所以呢?你能拿我怎么办?在我的脖子上也勒一圈?”
“你!你就......”
“还有啊,你再这么扯衣领,我会很高兴的。”
“什么意思?”
“是个男人都会很高兴的。”我伸出左手指了指B胸前那块.......呃,丘陵?然后把头扭到一边以示无辜。
B马上会意,马上用双手使劲把衣领往上提直到快盖过头顶,可爱的红晕迅速充满了整张脸。
“别管这个啦!我们赶紧出发!”
“去哪啊?”
“昨晚的事啊!居然忘的这么快,明明都已经接受我的委托了不是嘛,当然是带你去事发现场啊你这笨铭子!”
“待会去。”
“不要!都已经耽误了一早上了,虽,虽说是我的原因。”
“待会去。”
“都说了再磨蹭下去调查时间只会越来越......”
“先去吃午饭吧。”
“好!”
秒怂!B兴奋地从我身后窜出,手指直指街道尽头的一家面馆。
“我们就去那家吧!就那家!”
“中午就不要吃面了吧。去吃西餐怎么样?”
“不要!就这里不行吗?”
“我请客呢?”
“那很好啊,不过还是得这里。”唔,这次连请客都收买不了B,立场出乎意料的坚定呢。
“那个,方便的话,能问下为什么非得是这里呢?”向面馆门口望去,“缘梦”面馆啊,名字倒是很文艺。古朴的红木门面说不上华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由于是中午,从外往里看,店里的顾客寥寥无几,但是从门口不断渗出的热腾腾的白气依然昭示了后厨的热闹。话说回来,今天早上预定好碰面的那家文具店也是她定的,哪家文具店会用鸟巢当头饰啊......B留下回忆的地方都很特别呢。
“......”B的左手又缩到了袖子里,虽然和B相处了两天,但是一旦她陷入为难中时就会把手缩到袖子里,而且还都是左手。
“感觉你不是很情愿啊,那又何必这么坚持?”
“试胆大会,玩过没?”“什么?”B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往前迈了一小步。“想要不被恐惧所支配,只有先学会接受、溶入他,这就是试胆大会的意义。”
“哇哦,涨姿势了,但是B老师,这和您现在做的有什么关系呢,还有,您刚才太过紧张好像顺拐了哦。”
“这种时候别在意那个啦你这笨铭子!不是你说的吗,如果想要找回记忆的话,就得先学会接受他!”即使在和我顶嘴,B的视线还是一动不动的锁定在面馆的招牌上。
“第一,不论你的记忆有多么痛苦悲伤,你都愿意接受他。”
原来好好记住了啊这个笨蛋。
“看来这里是你找回回忆必经的第一站呢。”
“嗯,不克服不行。”
“那,去吧,身为铭子,我会好好看着的。”
“嗯。”我从B的身边退开,这段路,这个地方,是属于B的,她一人的。、
B,迈开了第一步,朝着过去。
“去吧,我会好好看着你的。”少女用手肘轻轻顶着我的背部,说着话又往我这边靠过来了一点。
“不去。”我也往反方向坐过去了一点。
“你上次还欠我一杯咖啡呢!快去,去啦。”
“那个,我下次,下次会还你的,但不是现在。”
“你这次都不行,哪里来的下次啦?”
“......”我低下头,干脆不再理会少女。
“快去啦快去啦。”少女的语气由一开始的鼓励慢慢变成乞求,声音也越来越小,手肘顶我后背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我这次就一句话都不说,这样她就拿我没办法了吧。估计等到她闹累了,就会......欸?感觉肩膀上传来不同寻常的重量,后颈处也感觉到些许瘙痒。抬头一看,眼前浮现的是少女平静的面庞,耳边也传来阵阵均匀的鼻息声。就会......睡着啊。
说起来,她好像最近是在这家咖啡店里打工来着,所以在这里总能碰到她。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打工需要做什么,不过这么大的店却一共只有3个服务员,想来一定很累吧。即使如此,比起小憩一会儿,还是选择在休息时间和我搭话吗?还有啊,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在这里打工了呢?是因为我吗?啊啊啊,真是搞不懂这个恶魔的战术啊!
少女嘴唇微微张开,头发胡乱的散在肩膀上。看着少女安详的睡脸,一股股困意不断地朝我的眼皮侵袭而来。唔,先别管她了,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吧,也顺便叫醒她。我剧烈地抖动了下肩膀,然后迅速起身离开。看着少女无力的面朝沙发座椅摔下,心里期待着少女惊醒后那张愠怒的脸。哈哈,机会难得,也稍微报复下你......没醒!喂!这也太夸张了吧,头朝下猛摔都不会醒的啊!电影里面不是说人在失重情况下就会醒吗!果然大人满口谎话!还是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人是恶魔吗!
少女可爱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身体蜷成一团,继续旁若无人的睡着。看来真的是累坏了呢。
洗完脸感觉清爽了许多,我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都这么晚了,该走了。她,就这么放着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着,走出厕所后我朝少女那里确认了一眼,却发现店长正坐在少女一旁,少女的身上也多了一层毛毯。
店长看到我后,向这边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啧,真麻烦,又要跟大人扯上关系。
我缓缓走到了店长身前,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方便时刻保持着双脚的灵活性。
“她啊,就只有跟你特别亲密一些。”店长朝我微微笑了下,很是无奈的样子。
我才不信,真正的恶魔才不会挑剔作恶对象。
“看你的样子好像完全不信啊,但是确实是这样,这孩子不管工作时还是休息时都是只对我们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只要我们一和她说话她就会变得紧张起来。”
......完全不敢想那家伙私下里是这种样子。
“只有你在的时候,她才会改变,才会像个孩子啊。”恰好少女慵懒翻了个身,毛毯掉到了地上。店长扭头看向了少女,溺爱似地眯起了双眼。
“肯定是因为大人们都很讨厌吧!”我不屑地对着店长说道,恶魔到底是不是朋友,反正大人们肯定不是好家伙。
店长没有说话,只是把毛毯重新搭在了少女身上。许久,自嘲般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是讨厌的话,那也很不错啊。”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很遗憾的是,她不是讨厌我们,她是怕,是真的害怕啊!”店长的脸扭曲了,随即被他埋在粗壮的胳臂下。
我只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突发状况。眼前的这个大人在我心中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一方面,高大的身材与浑厚的声音确实给人以威严感;但另一方面,颤抖不停的双肩与啜泣夹杂着咬牙的合奏又无时无刻不传达出他的软弱。
“那又怎么样?她和你又没关系。”我还是没法理解眼前男人突然这般的原因。
“也对啊。”店长重新抬起头来,恢复了之前温和的表情,又看向了少女的睡脸,如一位慈父一般。
父亲,吗?店长这个年龄,应该也有孩子了吧,从来没有见过呢。还是说也是在那段时间之后......这么看来,少女也有可能......感觉稍微能理解一些了啊。现在就下定论显得太草率了呢。
“......也不一定。”店长听到我的嘀咕,转过身来。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
“那个......”对我来说,有些事情已经太晚了,但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
打开手机,黯淡的屏幕上正显示着26通未接来电。唔,就算是恶魔这样乱来也会累的吧。“只有你在的时候,她才会改变,才会像个孩子啊。”店长的话在脑海里回响。“你这次都不行,哪里来的下次啦?”与少女的声音相互交错。
“那个,礼,礼尚往来,你们是这么说的吧?”店长很认真地听着,盘起了双手等着我的下文。
可,可恶!在喜欢看别人笑话这点上,你们还真是像!不过,区区眼神而已!
“所以,所以我想要两杯咖啡!”呼,说完了,心脏就像是刚刚死里逃生般激烈地跳个不停。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睡梦中少女的笑容。睡觉的时候都要嘲笑我吗这个恶魔!切,等她睡醒之后一定要以咖啡为条件好好问她一个问题,等着瞧吧!
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出那一步时,或许它早已被决定.
“你叫什么名字?”
“辛苦你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我现在B身旁,轻轻推了推她肩膀.
“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话音未落,B就因为站立不稳原地蹲了下去.
“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上次在街上也是像这样,看来并不是偶然.
“没事啦,我本来身体就比较弱,大概又是贫血了,别在意.”B轻轻挥了挥手,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啊,对了,说起来你说过今天午饭你请对吧?”野生的B眼睛发光时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有东西吃...其二,别人有东西吃.
“是的哦,慌什么,你觉得我很乐意对你食言吗?”
“嗯,那就好.”
“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你刚才说的那句什么‘梁龙王’的话的意思吗?你刚说你不会食言的!”我真替你语文老师着急啊B!
“你,叫什么名字?”
“呃呃呃?”看来B对这个太过常识性的问题反而产生了暂时性理解障碍的样子.
“你,叫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
“四叶草!我叫四叶草.”
“......我叫一只耳你信不信.”
“我真的叫四叶草啊!”B不满地嘟起了嘴.
“谁问你笔名了你个SB!”
对,B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是一位恋爱小说作家.貌似她曾经被称为“实力青春派写手”而大火过一阵,但是现在已经过气了,虽然她本人极力辩解说只是因为陷入了瓶颈期.别误会,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沉浸在青春恋爱小说里的幻想青年,更不会闲到去翻B的背景.只是在今天早上,在某个笨蛋不小心打翻了货架还被人认出来之后,可怜的店主这么和我私下说道:“看你和‘四叶草’关系挺好的样子,这样,如果你能在这里帮我招揽一上午的客人,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如果你能说服她也留在这里帮忙,我不仅不追究还按正常工作付你工资,怎么样?”然后我就顺口追问了几句B的情况.明明我都“说服”了B留下了,却还是被黑心店主安排了一个这么麻烦的工作.哇,社会是真的险恶.B诶你得学着点.
“真名啊......云昔,吧.”B犹豫着开了口.
“那,我以后就叫你云~昔咯.”
“嗯.”B把头扭向一边,可爱的绯红溢满了面颊.
“很别扭吗?那我还是改......”
“不,不用,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叫我真名了吧,听到后觉得很怀恋啊.”
B把左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用右手轻抚了下手指上的戒指,眼睛微眯,瞳孔里充满了温柔.
“说起来,你的名字呢?”
“我?你就继续叫我A吧,挺好的.”
“礼尚往来懂不懂啊,快点快点.”
“你这炸裂语文就乖乖说白话吧,我求你别用词了.”
“诶呀快说别废话啦.”
“好吧好吧,那我只说一次啊.”我无奈地抬头望向B,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正看着我.澄澈的瞳孔里浮现出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洁白无瑕的光芒荡漾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反而更具一种摄人心魄的妖异魔力.
记忆中,有一双眼睛,也曾像这般.
“为什么呢?”我的手抬了起来.
“......”少女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彩.
“我问你啊,为什么啊!”少女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我的视界开始变得浑浊不清.
“呐,到底,是为什么啊?”手里的温度,消失了.
“再见了.”这是我,还是少女,或者?
看到的,是一片刺眼的苍白.
闭上眼,又落入无边的黑暗.
再回想,却爬满心悸的腥红.
“啧.”最近特别容易走神,是没休息好吗,还是说果然被B这个笨蛋传染了吗?啊,对了,还要告诉B我的名字呢.
“为......什么?”
“什么?”再看向B,双瞳中的好奇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我脸上有什么吗?”我赶紧低头开始用双手摸索脸上是不是沾到了什么东西.没办法,人总有低头的时候……
一抹红色正从B的腹部中央开始向四周蔓延,在外套的白色衬托下格外刺眼,如一条赤练蛇在白玫瑰上蜿蜒上行.最终,蛇朝花蕾吐出了信子.
“云昔!”少女的身体仿佛折断的花朵,无声下落.
“嘀,嘀,嘀.”漆黑的寝室里,只有手机铃声在回荡.
“啪.”我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却让手机掉到了地上.铃声也戛然而止.
“那就再睡会.”这么想着,睡意再度袭来.
“你再这么沉睡下去的话,有些东西可是会永远失去的哦.”那个甜美但是却充满危险性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轻声低语,让我瞬间打了个冷战,清醒了不少.
“嘀,嘀,嘀.”恰好这时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阿翔?”我打开了手机.
“是我.”此刻阿翔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却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听起来格外安心.
“B.......云昔怎么样了?”
“算是安全了,暂时.”
“那就好.等她醒过来的通知我一声.”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继续?”B这么说着,但是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变化.
“正因为我的委托人都这样了,我才要彻查到底.”我深吸了一口气.
“......”
“所以,云昔这段时间拜托你了.”没等阿翔回答,我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点一刻了.我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任由冰冷的水浇灌头顶.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中午的一幅幅画面......
云昔就这么面对着我倒下,象征着死亡的红色印记在她的身体上渐渐扩大.
一旁的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开始尖叫着朝紧急出口蜂拥而去,也有的人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或者求救电话.商场里的秩序瞬间崩塌,混乱尖叫充斥其中,而我能做的,只是将云昔的身体拖到一旁转角然后护在身下,同时警戒周围以防凶手再次开枪.既然四散并没有刻意避开哪个的方向的话,也就是说还没有人注意到凶手是谁.是用了消音枪管吗?可恶!要是刚才没有走神的话说不定就能确定对方位置了!
为了减少出血,我将云昔的身体放平.然后
确认周围再没有可疑人物后,我小心的将云昔的运动外套拉开,首先确认受伤部位.全身上下只有一处枪伤,位于腹部正面.虽然出血不少,但好在不是致命部位.果然对方是为了避人耳目而选择在远处开枪结果损失了命中率吗?
.......
后来,救护车就来了,然后云昔就在我眼前被送进了急救室.再后来......我也记不起是怎么回的家,回到家后只觉得很累,于是倒头就睡.一直到刚才......
关上了淋浴头,胡乱擦拭了头发,我又重新坐在了床边.毫无头绪.虽然刚才和阿翔信誓旦旦地说要彻查,而且云昔身在医院应该相当安全,但是说到底现在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啊.
“总是呆在家里是看不到全部.”啊,说的对,要是你在的话......
“事,事先声明啊,我,我可没有记忆体那种珍贵东西,所以,你可一定要握紧了啊,这本日记你要是敢弄丢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的啊。”
我松开右手,一把造型简单的钥匙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手心,但却分外沉重.果然,要放弃还是太早了,毕竟,又被人拜托了重要的事物呢.
再次打开手机确认,十点半了,时间刚刚好.我站起来将许久不穿的便服套在身上,又确认了一遍口袋里的工具:手电,小刀,小型照相机,安全锤......啊,还差......对了,那个东西早就已经舍弃了.苦笑了一下,我把工具重新塞回了便服的内置口袋,怎么感觉像是去做贼一样.
站在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室内,这个我曾经寄托心灵的地方.昨天早上,有人从外面进来;今天晚上,我也要从这里出去.呵,跟当初那个恶魔做的一样呢.
身后,是持续了一年的过去;身前,是未知的未来.
“我出发了.”身后无人回应,惟有门锁卡上的回音.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云昔所在的小区伴随着晦暗的月光飘进了眼睛。
我在小区门口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奇怪车辆和行人后,在保安大爷怀疑的目光里走进了小区。
11单元1区3号......11单元......啊有了。按照云昔钥匙上的号码,我轻轻松松在这个不大的小区里找到了目标楼。
“咔---”解开门锁后,一股浓重的咖啡味扑面而来。看来这家伙没少熬夜啊。
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我开始摸索室内。
客厅里的白色茶几上还放着未洗净的咖啡杯,木质的地板貌似今天才刚刚拖过的样子,还有少部分的潮湿,垃圾桶里也是刚被清洁过。走进厨房,橱柜里散乱的摆着一桶桶的方便面,一旁的保温壶里还有一些剩余的温水。看来昨晚又是熬完夜,然后随便应付了一下早餐就来和我碰面了啊。本来以为生活这么随意的人住的地方应该会很杂乱,结果意外的整洁啊,该说不愧是女孩子的清扫能力吗?
不过,当进了卧室后,我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的用挖掘机铲了一下。
眼前仿若塔尔塔罗斯一般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衣柜的柜门大开,包括内衣在内的几乎所有的衣服被胡乱地扔在床上,书架上的书籍像被飓风吹过似的横七竖八地掉在地上,桌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来信(大部分的称呼好像都是四叶草老师,应该是云昔的粉丝们),而信封则被随意地撕开后丢在一边。
一眼望去,作为一个卧室,这房间里的生活用品可谓是应有尽有,唯独少了我最想看到的那个东西。再加上这乱的不成样子的景象,果然是已经被先手抢走了啊。动作还真是快......
欸?我抱着“就是看看”的心态掀开了堆在床头的衣物,没想到那个应该早已不翼而飞的精美黑**ox仍然安安稳稳地呆在那里。毒奶?!!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揣着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我按下了MOB的启动键。
“嘀~~~~!”突如其来的蜂鸣声吓得我赶紧把MOB推到了床上的一大堆内衣中,手忙脚乱地给盖了起来。同时警惕地看向门口,宛如小孩子熬夜玩游戏被母上大人发现了一样。
“......”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沉默的空气与我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后我才反应过来是MOB电量不足的警示音......mdzz!真的不是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干这行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会让MOB这么重要的东西没电的用户!我就问你,这就像是你去私人车库里偷车,小心翼翼地撬开了车库门,敲碎了车窗后结果发现没油开不走,气不气?气不气!是不是会气到到想把车胎都卸了滚走?这家伙成天脑袋里只有她的恋爱小说吗!
无奈地插上了MOB的电源线,为了达到开机最低电量又边看云昔的粉丝来信边等了半个小时后才总算成功打开了MOB。由于云昔现在是昏迷状态,没办法要到密码,我只能看到近一个月云昔存储记忆的记录,并不能调出详细的记忆数据。我操作MOB的触屏界面,一页页地查看着近一个月的记录,并用随身携带的照相机拍照记录。
存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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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不论我怎么点击next page,都没有任何反应,MOB在坚定地告诉我这就是最后了,你找的东西怎么样都不会有了。是云昔那个笨蛋傻到忘记储存了吗?不太可能,先不说谁都知道一般情况下白体连续使用时间达到5天就已经是极限的这个事实,那个笨蛋不会连白体的警示刺激的感觉不到,而且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我曾经注意了下她的白体,还是正常的蓝色指示灯,并没有呈现出即将达到极限的红色。那就是有人取走了或者删除了?是知道密码的熟人吗?如果是口无遮拦的云昔的话,很可能会将密码不小心透露给他人。那他的目的又是......?
没办法了,目前能够整理的线索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等云昔醒过来后问她了。我收起了照相机,小心翼翼地把MOB装进了身后的双肩背包。看了看桌上的信件,说不定会是某些狂热粉丝做的,虽然不太可能,先暂且收起来吧。不过背包貌似塞不下这么多,我记得这房间里哪还有袋子来着........
“咚----!咚-----!”这一回不再是细小的蜂鸣声,现实生活中警告音粗暴地打破了夜的宁静----------砸门声。
啧,进小区和上楼的时候已经足够了小心了感觉,难不成收买了小区保安吗?我一边鄙视着对方的财力一边尽可能地将信件塞进背包。听这声音,对方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工具才对,而且身体力量也一般,我还有点时间......
“Soldier,unlocking。”
怎么会!
恶魔之语源自未知的门外,穿过黑夜,最终伏在我的身侧,轻轻低喃:“你没有时间了,一切,都......”她开始通过毛孔将寒意慢慢渗入我的身体。
恍惚中,我,能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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